消失的高级软卧
在前几天前往上海参加快闪活动时就已经乘坐过D124/1次列车;那时因为经济考虑选择了二等座。如今回到学校考完试后又到了回家的时间;而当我想起购买回程车票的时候已经离开始售票的时间已经过了一周,因此高速铁路线路的车票余量不足并不让我意外。而显然这家是一刻也不能不回,在这种情况下我不得不开始考虑其他的备选。当时我还没有乘坐过这个二等座,但是这确实是西安到南京的所有列车中抵宁时间最合理的了——因为尴尬的线路里程,很多线路在子夜时分就会到达南京,而南京站显然在凌晨3到4点不会有什么地铁,因此还是选择了这趟刚从直达“升级”涨价没多久的列车。
因为一等卧的价格和高铁二等座学生票的价格相比只高出20余人民币元,所以没有选择二等卧。事实上,这趟车只有二等座可以享受学生票,但学生票“7.5折”的折扣甚至没有这趟升级之后的动车的任何座席目前持有的折扣低。由于这趟车虽然对外宣称是动车但实际上跑不出动车应该具有的速度,它自然不能按照动车的价格卖;因此在贩售时就已经对动车的价格进行了打折,但这也意味着其他的折扣无法同时享受。不过这6.4折的一等卧价确实非常实惠,倒也无需苛责什么。整趟车在“西安—南京”区间的二等座和无座票价打了5.3折,二等卧票价打了5.5折;虽然普通列车与这些席别对标的硬座、硬卧和软卧票价比这个折扣价格还要低一些,但从上次二等座的体验来看这多出来的钱并没有白花,也确实换到了更好的隔夜体验;因此我认为这次一等卧应该会比之前的软卧要好。不论如何,终于还是出发了。
西安·最后4小时
西安站
这是继6月21日晚上之后又一次乘坐这趟列车;与那一天相同的是这两天D124都和D44次列车同口检票。D44次列车的检票时间在D124次之前,所以我在检票的队伍旁边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过了一会突然传来斯拉夫语系的声音;定睛一看是一个外国友人的旅行团,说话的是一个中国导游。自疫情结束后来中国游玩的国际友人逐渐变多,我估计这些人应该是从北京入境来西安品鉴中国历史之后即将回程。
D44次列车的检票在20时30分准时结束了。这时D124次列车按照有关章程要求检票还没有开始;但已经有些人想要闯闸,幸而被站务拦下了。一位操着上海口音的男乘客见自己被拦下,问出一句:
“(D)124晚点啦?”
我听到这句话顿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D124是一趟从西安始发的列车,晚点的唯一可能是他的前序列车晚点或者出库途中出现了问题。这趟车的前序列车就是从上海回来的D122/3;按时刻表早晨就应该到西安的列车如果此时还没有到那只能说明陇海铁路出现了某些问题,而若如此则今天就不需要再在西安站候车了。
“始发站咋晚点……”站务嘟哝。但此时这上海口音的乘客已经走远了,也不知道他提问的目的何在。
在离检票不远的时候站务让我们队伍上前,越过待检票黄线走到闸机前。在我面前的闸机出现了驱动程序安装失败的报错;余光瞥见左边的乘客正在戳屏幕,这时发现他面前的闸机屏幕上显示着防火墙报错。
很快列车就开始检票了;最初我没有发现,但在闸机屏幕上由“无列车开检”转为显示“列车检票中”的那一瞬间我身后的乘客突然推了我一下让我上去检票。我自然是第一个走上站台的;因此正好赶上了还在确认车况的工作人员。
一等卧铺车厢
担当此次客运业务的是6043号长编组复兴号CR200J第三代动力集中式动车组列车。因为这一天的一等卧铺车票已经售罄,所以之后这个车厢一定是满载的;趁着第一个进入车厢赶紧观察。
虽然包厢内的桌上只放了一份《人民铁道》报纸,但这个包厢确实有四个人买了车票——跟我一个包厢的是两家一同出游的母子二人;两个孩子一个男生读中班没有买票,另一个女生读小学一年级。最初发现他们车票上对应的床铺位置的是那个男孩;但他看到我在包厢里,便跟家人说他们的房间“有人在里面”。旋即我就听到了一位成年女士“我们只买了三张票当然还有一个陌生人在里面”的声音。在他们进入包厢后家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他们的床铺铺上一次性的床单和被套;至于那两个小孩则上蹿下跳。一次他们想要爬到我的床上,被这两个家人喝止了。
“那是叔叔的床!”她们当中的一位说。
但很快他们就发现了我学生行头;于是终于改口说“哥哥”了。随后她们预先向我道歉,说她们的孩子“比较闹腾”,晚上可能会影响到我;我自然是顺从命运之缘、尊重铁路安排,因此也不会说什么。后来了解到他们一行人是苏州前来西安游玩了5天之后在今天回程;随后又交流了些如今小学一年级课程的冗多之后就是他们自己的娱乐时间了。
当然他们的娱乐并没有持续太久。列车在离开渭南后不久在22时11分列车进入夜间行驶模式,包厢的顶灯自动熄灭了。但床铺有床头灯,并不会影响仍然不困的人的乘坐体验。床头灯除了一个可以自由旋转的灯球和调节其亮度的开关之外也有5V/1A规格的USB接口可以充电,避免了上下铺4个人争抢一个插座的冲突。由于开关同时也拥有亮度调节的功能,所以第一次操作会比较陌生——幸而这亮度一共只用两种。
在今年新年乘坐的Z19次列车的高级软卧车厢自然是没有这种顶灯统一关闭的功能。当然另一方面可能也有“每个高级软卧包厢内的人都互相认识”的考虑——在软卧中统一关闭顶灯可以有效降低4个陌生人因作息不一致而争抢开关、进而可能引发的冲突。一等卧铺车厢在进入夜间行驶模式之后和二等座相比灯光有非常明显的减弱——虽然很少有人深夜在过道里闲逛。作为睡前的准备工作,我自然是要前往厕所的;厕所的内饰和其他席位一样。走出厕所前往洗漱台,——一等卧铺车厢和以前的软卧一样,还是没有实现每个包厢的独卫和独立梳妆台,——这里的洗漱台可以出热水,而且温度适中。
包厢内的小孩玩了一会自然也就累了,所以很快整个包厢就没有了声音。动力集中式动车组列车的动力车厢只有两端的两节,其他车厢不存在发动机;我所在的一等卧铺车厢是总共16节车厢中的12号车厢,离动力车也不近,所以噪音非常小——包厢内只能听到偶尔的撞轨声,但在厚重的隔离壁的帮助下声音也变得很轻。
在“近乎静音”的帮助下很快就入睡了。中途那些小孩有时会感到不适;但他们的“不适”是眼睛瘙痒或疼痛,似乎不是车厢状况的问题。6时30分,华东的阳光就已经隔着窗帘的一小个缝隙透了进来;我也因此苏醒,下床洗漱后便到到包厢外的过道去了。此时的列车刚刚离开徐州没有多久;由于津浦铁路我很少来,所以在车厢一端用茶水炉旁提供的一次性纸杯取了点开水坐在过道的边凳上喝,顺便鉴赏这一条线路的沿线。
在离开林场站之后很快就要经过南京长江大桥了。此时列车员到我的包厢门口,告诉我马上要下车了——也许如果我还没醒会把我叫醒。过江3分钟后,列车在9时20分到达南京站,比计划时间早了7分钟。此时站台对面停靠着Z39/42次列车;这趟列车被兰州铁路局兰州机务段的和谐3型电力机车一路牵到上海。南京站使用的广播提示音是日本摇滚乐队ZARD演唱的歌曲《負けないで》的变奏;自我小学时这段提示音就能在红山听到,如今更是熟悉。
很快就从南京站检票出站;这次一等卧铺的骑乘就到此结束了。
评价
对标软卧席位的一等卧与软卧相比确有一定提升。整个车厢增强了磨砂工艺的运用,使得整个车厢的触感变得非常舒服;除此之外,这种车厢针对之前软卧车厢在如今电子设备普及后所面对的缺电问题进行了改进,并且优化了铺位的睡眠环境,所以整体可以说是有非常大的提升,在保持当前折后票价的情况下可以说是物超所值。但走廊上的边凳依然密度不高,上铺如果醒来后还是很难找到地方坐——在领地意识日趋增强的今天上铺在非睡眠时间坐在下铺会被后者强烈谴责,——加之有一部分乘客还是反映上铺容易让人头晕,所以上铺的乘坐体验还存在不少改进的地方。
这些第三代长编组动力集中式动车组列车所替代的直达列车都曾经配有高级软卧席;但这种席位并没有找到它们的平行替代。高软为商务人士提供了独立的办公空间和更加私密的铁路生活;这种感觉是现在的一等卧依然提供不了的。一部分同型号列车现在有商务座,但这并不能给“商务人士”提供独立的休息空间;虽然这种车型提高了运力,但让其所能满足的乘客需求降低了。